这真是福气吗?我死也不相信。我含著恨坐在庭院中央的一棵大树下,月色透过树缝,洒满我的一身,我看见身上光光暗暗的影子,就像心底点点滴滴的血痕。
“他不会再回来,我肯定。”
这是另一个涂金玛的声音。不知甚麽时候,她站在我的身旁。我没有给她吓著,现在,我甚麽也不怕了。
“我的男人,来一个,又跑一个,跑了又来个新的。跑跑来来,也惯了。”
她是不是对我说话呢?她一直倚著树,望著天。
“这药很好,涂了就消肿了。”
她把一个黄白色的小瓶掷到我的身上,口里还在喃呢著甚麽。我听不清楚,但不像是嘲讽我。她眉头的蚯蚓仍在,眼神仍凶;但她的话柔细,像一阵无力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