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又来到了南湾,还是在春天,还是在4月的这个时候。一股酸楚的恻隐涌上心头......
南湾还是老样子,她还是那般静默而不事张扬,还是那般毓秀而无须梳妆。她依然如静寂温婉的处女,羞涩而不失闺秀礼仪。洲岛寥屿,都隐约在蒙蒙雾霭之中......
我们先到百鸟园,观赏了笼养在这里的各种野兽和鸟类。三只鹩哥可以向你用人言问候,一只千年老龟趴在那里静虑,野猪被拔掉了獠牙,大蟒见人微微抬头......一只小猫般大的幼狮可由你随意抚摸,嘴里咕咕噜噜脚步蹒跚地往你的手臂上蹭磨。而它的父亲在笼中威严地瞪着你,偶尔会咆啸一声--猛兽困在笼中是那般无可奈何,而再强大的动物幼年时竟是那般脆弱无力。
然后,直奔上次围绕三匝而未登岸,遍寻猴迹而不得的猴岛。大圣的子孙们在这里约八九十只,猴王与猴妃在那里相互逮虱子,三名猴保镖与一群小猴子环绕其周围。一群少年猴子则在不远处的林间树上攀缘嬉戏,荡来荡去。五六只老少猴们则总是尾随不去,希望能从我们手中得到撂去的花生。一只扛着大肚子的母猴则坐在那里安详不动。猴们在适宜它们的地方繁衍生息,自得其乐。不知它们到没到过外面的世界?它们中,不知会不会再出现一只扎筏出去访道学艺、改变命运的孙悟空?
在船上,迎风而立时,心随船破浪前行则澎湃万千,充满进取的激昂,豪情油然而生;面朝后方时,则心归寂静恬淡,仿佛世界突然间凝滞起来,而自己也与之融为一体。
乘船返航时,一只不知名的水鸟在左侧天空中随船而飞,时而奋力扇翅,时而展羽滑翔。若即若离,一直送我们很远一段路程。这时,猛然间,我心中涌起一股酸楚依恋的感觉。我俯下身子,趴在船舷,用手触摸了一下南湾的水。霎时,浪花飞溅,打在我的身上,也打进了我的心里......
南湾渐渐远去了,我又回到了喧嚷的城市,重新开始自己纷繁的生活。我们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的一方天空有一天会切入到哪一方、哪一界,但我们心中都渴望着能有新的感受!
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成了那只水鸟,自由自在地飞呀飞。偶尔箭一般地掠破水面,让那温婉浸凉的水意在心中滋润、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