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所在的位置: 首页 >> 旅游服务 >> 任我行 >> 游走神州 >> 正文
拉萨谣:红尘俗世 只为今生与你相遇
http://www.hnta.cn 2009-8-12 来源:21CN 点击:

  拉萨的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大昭寺,被称为“拉萨的眼睛”,是因为那里供奉了文成公主进藏时带去的释迦牟尼12岁等身像——佛祖在世时唯一亲自加持的等身佛像。这尊佛像最初供奉在小昭寺,郎达玛灭佛的时候被雪藏,到了后弘期重见天日,被请到了大昭寺,和尺尊公主带去的释迦牟尼8岁等身像换了位置。

  没有到过大昭寺广场,没有看见过广场上磕长头的场面,永远不会明白,拉萨的眼睛,原来有那么大的魅力。

  走到大昭寺广场上,耳边充斥着一片“擦擦”声——那是木板和身体接触地面的声音。

  当这种声音,以江河奔入大海之势聚集起来,从四面八方将我包围的时候,心,忍不住为之一颤!

  广场上俨然一片磕长头的海洋。

  不管是满脸沧桑的老阿妈,精干的小伙儿,还是怀抱孩子的年轻妈妈,亦或是漂亮的姑娘,在这里,都共享一个同样的身份:信徒。

  每个信徒,自寻一小块空地,在身前放下木板,脱下鞋子,立在板头。双手合十,举过头顶,然后依次在眉心、胸口合十,再下跪,前倾,俯身,双手从体侧伸出去,直到五体投地,用额头叩问大地,然后站起。如此重复。

  不消10秒钟的动作,信徒们一气呵成,我却需要数十个动词才能描绘。

  在我眼里机械化的动作,他们却演绎得如此自然流畅,不知道要有多少回的重复,才能达到如此熟练的境界。

  看看他们手心厚厚的茧子,和额头深深的烙印,就能明白几分。

  他们的眼睛里,储满着希望;他们的脸庞上,铺洒着坦然。

  那是信仰的力量。当内心充满力量的时候,就能超然于一切外在的苦痛。

  最永恒的时尚,叫信仰

  至今我都很庆幸,我是上午去大昭寺的。

  旅行社都是安排游客下午去大昭寺的。我没有去过。

  后来我才知道,下午的大昭寺,充斥着三角小旗。至于佛像,统统被铁链子隔开。

  哦,那上午的体验,简直是天差地别!

  大昭寺的上午,是朝佛的时间,对藏民免费开放。对于我这样手捧相机、身穿冲锋衣的旅行者来说,虽然85大洋的门票依然免不了,但能体验一下朝佛的盛况,也算是此行的幸运。

  来到这里,请调动起你全身的感官吧:

  听,磕长头的信徒们,手掌上的木板在地上发出此起彼伏的“擦擦”声。

  看,蜿蜒的通道上挤满了等待的藏民,提着酥油,捧着哈达。

  闻,大殿里散发出酥油燃烧时的阵阵香气,像是一场盛宴正要开席。

  触,我和信徒们一样,为了能将额头叩上佛祖12岁等身像而激动不已!

  我是大昭寺门口遇见他们的——十几个小伙子。

  他们的脸上,雕刻着坚硬的风景;他们的衣裳,早已失去原本的颜色。

  他们灰头土脸;他们衣衫褴褛。

  他们用外表无声地向人们宣告:他们从家乡一路匍匐而来。

  他们从大门口,径直朝着大殿的方向,一步一个长头磕过去!

  佛祖近在眼前,他们的手上依然套着木板,他们的身前依然裹着围裙,他们的腿上依然绑着护膝。

  纵使他们做好了应付一切艰险磨难的准备,在临近终点的这一刻,他们的心灵,被急切的期盼所焦灼,他们的眼睛,被近在咫尺的希望所点燃。

  最终,我看到,这群小伙子在觉康大殿门口席地而坐,双手在胸前合十,用男中音整齐而有力地念诵。本该是振奋人心的时候,他们却异常平和,只有带着满足感的虔诚,在脸上静静流淌。

  忽然明白,仅仅靠阳光和空气,并不能使这块高地不朽——还需要信仰。

  当我们在不停追逐时尚的脚步的时候,在这里,信仰,才是最永恒的时尚。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苦难,信仰,总像是高山上的雪莲花,在信徒的心里盛开。

  当我们将额头叩上佛祖时,此前得到的一切、失去的一切,都变成了过往;所有的人和事,犹如一道风景,从身边匆匆掠过。最终留下的,只是一份经历,和对信仰的执着。在佛祖眼里,这已足够,并且值得。

  请原谅,这一次,我没有多少精彩的照片可以奉送。我当然可以说,那是因为大昭寺里面禁止摄影,纵使那里繁华满目。

  但事实是,面对这样一个场面,我几乎无力举起相机,只能用一种静默表达。

  隔绝外世的浮尘

  我在书上看见过这样的形容:八角街是龙嘴,大昭寺是夜明珠,被八角街含在龙嘴里。

  要我说,八角街像是一个母亲的怀抱,而大昭寺则是她怀里的孩子。

  母亲轻轻地搂着孩子,用自己的臂膀,小心呵护,不让孩子沾染了外世的浮尘。

  纵使外面的世界怎样翻天覆地,怎样灯红酒绿,大昭寺里的酥油灯总是明亮,哈达总是洁白,转经筒始终金光闪闪。

  如我这样的游客,流连于八角街,是因为这里有成堆的工艺品能填满我的手信行囊,有山南敏珠林寺的嘛呢拉康能满足我的好奇之心,有玛吉阿米的酥油茶能丰富我的味觉体验。

  哦,玛吉阿米,这个八角街上著名的黄房子。我的旅行攻略告诉我,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曾在三楼的阳台上会见他的情人。

  而今,我在这个变成餐厅的阳台上,等着我的烤牦牛肉排上桌,然后张望着楼下的风景。

  过往的人群里,有一种人身份特殊:转经人。对他们来说,来八角街,只为一个目的:转经。

  晨曦初露,他们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这里。

  转经筒在手中轻轻摇动,念珠从指尖颗颗滚过。

  我管围绕八角街的转,叫“公转”,管转经筒的转叫“自转”。

  在这里,不管是公转还是自转,都得是顺时针的。

  潮水般的游人和旅游纪念品从他们身边流过。他们打量一眼,然后用一种置身事外的姿态对待这一切,按照自己的节奏,在八角街上留下一圈又一圈的脚印。

  当太阳西落时,他们又迅速淹没在高原夜晚清冽的空气里,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当新的一轮太阳升起的时候,又有转经人会走在这条名叫“帕廓”的转经道上。

  我很想知道,今天的转经人和昨天的转经人,是不是同一拨人呢?因为我去了好几次八角街,几乎没有看见过相同的面孔。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后来我明白:不管是不是同一拨人,反正都是转经人,反正他们来过。而且,大昭寺里的佛祖也一定知道,他们来过。这就足够了。

  这是一个需要仰视的地方

  这是一个需要仰视的地方。

  我说的可不是青藏高原。它当然需要仰视,尤其是对于我生活的平均海拔只有4米的东海之滨来说。

  我想说的是,即使站在海拔3600多米的拉萨,不管是在北京东路上,还是龙王潭公园,你仍然需要仰视她——布达拉!

  第一次看到布达拉,是在民航班车上,路过。

  第二次看到布达拉,是在大昭寺顶上,遥望。

  第三次看到布达拉,是在北京东路上,仰视。

  她那么远。虽然仅仅隔着一条人行道和绿化带,我仍然吃力地抬起头,对着天空,眯起眼睛:那红砖,那白墙,经历了高原的风吹日晒,被世世代代的子民目光擦拭,还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她又那么近。之字形的阶梯,似乎就在脚下,只等我迈开脚步。黑白分明的窗户,似乎一伸手就能够到,只等我去撩起那层面纱。

  什么叫做情不自禁?那么就请站到这里,抬头。

  布达拉门前的人行道边上,有几位老阿妈在磕长头。若不是她们提醒,我就成了她们和布达拉之间的障碍物了。

  虽然我不是信徒,但我尊重一切信仰。于是我绕到他们背后,站在北京东路的自行车道上。

  如果说那时有什么要感恩的话,我只想感谢佛祖对我的恩典——没有老阿妈的那一句提醒,也就不会有此行最喜欢的照片,和这份感动。

  她们向着布达拉宫,一次次俯身大地,任身后的车流奔腾,旁若无人。

  我举起相机,将她们双手合十的画面一次次记录、定格,任身后的自行车叮铛响作一片,同样旁若无人。

  我终于明白:先前把布达拉当作久违的情人,简直就是我的一厢情愿——我根本不配。

  太阳仰头,把灿烂贴在布达拉宫的金顶上。太阳俯首,把温暖洒在这些信徒的脸上。这里的阳光和温暖,是属于她们的。

  布达拉宫围墙外头有一圈转经筒,是拉萨第三大的转经道,叫“孜廓”。和八角街的“帕廓”一样,这里得顺时针转。

  我尝试着去推动那些手柄,因为不熟练,渐渐地竟成为转经人流中的礁石了。

  他们也不怒我,静静地从我身边绕开,伸手去推下一个转经筒。

  在任何状态下保持淡定从容,是我从这里获得的财富。

  放下。爱

  终于走进了布达拉,在到达拉萨的第三天上午。

  之所以没有一下子就扎进布达拉去,是因为我希望自己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来面对这里的故事。

  布达拉怀里的之字形阶梯,在我看来,是雪域高原上最具美学形态的建筑。

  来到这里,就不该抱怨这阶梯太高太陡。既然已经来到海拔3650米的拉萨城,这100多米的高度,又怎能阻挡我们的脚步?

  走在那长长的坡道上,不管是信徒还是游客,每个人都在触摸历史的阵容。

  从五世达赖开始,布达拉宫,就在这座山顶上逐渐壮大起来,从一个法王洞,一座观音殿,发展为整片的建筑群:红宫、白宫、德阳厦宫。

  红宫是安放历代达赖灵塔的地方。从五世到十三世,一共有9座灵塔。

  错了。

  事实是,这里只有8座灵塔。

  缺掉的那一个,是六世达赖——仓央嘉措。

  走进藏区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不知道仓央嘉措。如果你还是不知道,那么去听听朱哲琴的歌,名字就叫做《六世达赖喇嘛情歌》。

  显然,诗人是不适合信仰格鲁派的,更别提做活佛了。色戒,就像是压着孙猴子的五指山,压得仓央嘉措郁郁寡欢。

  叫他念念不忘的,是情人的温柔乡。

  白天,他是至尊无上的仓央嘉措。

  夜里,他是温柔多情的宕桑汪波。

  于是,他就在普度众生的大爱和卿卿我我的小爱之间苦苦挣扎:

  入夜去会情人,

  破晓时大雪纷飞。

  足迹已印到雪上,

  保密还有什么用处?

  当这些诗句从仓央嘉措念笔尖下流出来的时候,一定渗透着深深的无奈:寒冬里哈出一口热气,转瞬就凝结成一团白雾——凉了。

  佛祖对仓央嘉措说:看破吧。

  而仓央嘉措,选择了另外一种看破——放下。

  放下教义,放下经文,用一种原始的力量,在红尘俗世里无所畏惧地亲吻爱情的芳泽。

  历史,这位爱搞神秘的导演,为仓央嘉措剪辑出了一个叫后人浮想联翩的结局:执献京师途中,仓央嘉措在青海湖边失去了音讯。有人说他被推入青海湖,葬身湖底;有人说他被好心的押解官释放,隐姓埋名,云游四海,弘扬佛教;还有人说他逃跑了,还尘归俗,和情人厮守到老。

  不知道这位风流倜傥的达赖圆寂何时,圆寂何处,所以,布达拉宫里缺了那么一尊灵塔。

  历史总是残忍地不肯说出真相。

  如今,我看到的,是白宫里头,仓央嘉措的僧袍被折叠出人的样子,坐在他曾经坐过的僧床上,周边有木栏杆围住,像是拉起了一道警戒线。再看看红宫里,那些金光灿灿珠光宝气的灵塔,有一种无奈,欲语还休。

  即使身后有千斤万两黄金加身,若要放弃当下的自由,该是何等的不甘?

作者:haoran.zhang
(责任编辑:韶萍)  【回到顶部】 【返回上页】 【关闭窗口
相关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