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唐志斋有一方有名的墓志,志文名曰《杨丽墓志》。自从民国初年该墓志从邙山出土后,就引起了历史学家不断的关注,因为该墓志的主人杨丽是从奴婢成为富商的传奇人物。杨丽作为洛阳历史上乃至大唐帝国最著名的女商人,值得我们对她进行认真研究。从即日起,我们结合出土的相关墓志、历史文献和学术界最新研究成果,讲述女商人杨丽的传奇故事。
东都洛阳啼子规
弘道元年(公元683年)十二月四日,唐高宗崩于东都洛阳。十一日,太子李显即位,是为中宗,尊武则天为皇太后。
次年二月六日,武则天废中宗为庐陵王。次日,立豫王李旦为皇帝,是为睿宗,居于别殿,不得参与政事,政事皆取决于太后。
当晚,有左金吾卫的兵士十余人于酒肆饮酒。席间,有人说:“早知入宫废皇上无勋赏,不如事奉庐陵王。”一人离席,前去向左金吾卫大将军丘神公式告密。席未散,十余人皆被捕,囚于左金吾卫狱中。武则天下诏,席间说此言者处斩,告密者授五品官,同席的其他人,闻此言而不告,皆绞死。
这个告密的人,名叫皇甫文备。他由于告密,得到了朝散大夫、右玉钤卫长史的职务,从此平步青云,成为武则天时代的著名酷吏之一。按千唐志斋所藏《皇甫文备墓志》所载,皇甫文备是洛州缑氏(今偃师)人,时年五十二岁,在此之前是左金吾卫的下层文职人员。
此事件发生后,告密之风大起。《资治通鉴》载:“武后下诏:有告密者,臣下不得问,皆给驿马,供五品食,使诣行在。虽农夫樵人,皆得召见,廪于客馆,所言或称旨,则不次除官,无实者不问。于是四方告密者蜂起,人皆重足屏息。”
这年的春天,洛阳牡丹盛开,无人去赏花,酒肆乐坊多倒闭,数百人因被人告密而处死,其中包括废太子李贤,同时也有数百人因告密而成为官员。到了夏天,这种状况愈演愈烈。武后大力选拔附己者,残害剪除政敌。酷吏则通过告密或陷害获得超次任用,并依凭武氏的默许与支持迅速晋升。一时间贩夫走卒位极人臣,市井之徒拟迹庙堂。
烈妇自尽永丰里
永丰里,在洛阳城东南部,是长夏门之东第一大街从南向北第三个里坊,在今狮子桥村西。当时的常州无锡县令杨陶和其妻王俱夷的宅园,就在此里坊。《杨陶墓志》《王俱夷墓志》在民国初年同时出土于邙山,现均藏于千唐志斋。
杨陶,属隋朝宗室,其祖父杨处乐,隋朝林虑郡王,官至洛州刺史。其父杨赟,唐朝任陈州司马。杨陶,字安师,进士及第,在唐高宗末年任常州无锡县令。
王俱夷,属太原王氏,这是一个名门望族,她与唐高宗第一个皇后王氏是同族近支。她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其名字就取自佛教经典。《王俱夷墓志》称她“夙韫含章,素该媛刚。一嫔懿族,四德俱庆。九族推贤,四邻挹誉”。
这对夫妇有一双儿女,男孩名杨珠,女孩名杨丽。文明元年(公元684年)时,杨珠十岁,杨丽七岁。当时,杨陶任职于无锡,王俱夷和她的儿女们住在洛阳永丰里。王俱夷博学多才,她亲自教自己的儿女们读书写字,杨珠、杨丽皆聪慧,小小年纪便会吟诗作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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