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的诗话(下)
http://www.hnta.cn 添加时间:2015/8/3 9:13:13 来源:河南省旅游局信息中心 点击次数:
5.(贾)岛初赴举,在京师。一日,于驴上得句云:“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又欲“推”字,炼之未定,于驴上吟哦,引手作推敲之势,观者讶之。时韩退之权京兆尹,车骑方出,岛不觉得止第三节,尚为手势未已,俄为左右拥止尹前。岛具对所得诗句,“推”字与“敲”字未定,神游象外,不知回避。退之立马久之,谓岛曰:“‘敲’字佳。”遂并辔而归,共论诗道,留连累日,因与岛为布衣之交。(《诗话总龟》)贾岛乃“苦吟诗人”,曾自云“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这次在“推敲”中竟不知回避京兆尹韩愈的仪仗,可谓闯了大祸,而韩愈识人,贾岛幸哉。
6.诗有三偷:偷语,最是钝贼,如傅长庚“日月光太清”,陈主“日月光天德”是也。偷意,事虽可罔,情不可原,如柳浑“太液微波起,长杨高树秋”,沈期“小池残暑退,高树早凉归”是也。偷势,才巧意精,各无朕迹,盖诗人偷狐白裘手也。如嵇康“目遂归鸿,手挥五弦”,王昌龄“手携双鲤鱼,目送千里雁”是也。(《诗人玉屑》)自古诗坛“小偷”多矣,但境界却有高下之分,你若吟诗,可曾有偷?所偷是何?
7.诗有四种高妙:一曰理高妙,二曰意高妙,三曰想高妙,四曰自然高妙。碍而实通,曰理高妙;出自意外,曰意高妙;写出幽微,如清潭见底,曰想高妙;非奇非怪,剥落文采,知其妙而不知其所以妙,曰自然高妙。(《白石道人诗说》)一首好诗,常会引来行家赞曰“妙哉、妙哉”,然妙在何处?也许姜夔给出了答案。
8.大抵欲造平淡,当自组丽中来,落其华芬,然后可造平淡之境。如此,则陶、谢不足进矣。今之人多作拙易语,而自以为平淡,识者未尝不绝倒也。梅圣俞赠杜挺之诗有“作诗无古今,欲造平淡难”之句。李白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平淡而到天然,则甚善矣。(《韵语阳秋》)“平淡”是什么?平平淡淡、淡而无味?谬矣。让元好问给你解读一下:“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淳。”
9.诗有肌肤,有血脉,有骨骼,有精神。无肌肤则不全,无血脉则不通,无骨骼则不健,无精神则不美。四备者,然后成诗。(《环溪诗话》)诗同人也,人的健全须有肌肤、血脉、骨骼、精神,诗的健全亦然。
10.子美不能为太白之飘逸,太白不能为子美之沉郁。太白《梦游天姥吟》《远别离》等,子美不能道;子美《北征》《兵车行》《垂老别》等,太白不能作。(《沧浪诗话》)李白在盛唐,为“诗仙”,而杜甫处于大唐由盛而衰的剧变中,为“诗圣”,两人诗风怎能等同耳!
宋代诗话的繁荣,是诗歌阅读、品鉴走向自觉的标志;诗歌兴后诗话兴,是文学发展的必然规律。元明清时期,李东阳《怀麓堂诗话》、谢榛《四溟诗话》、胡应麟《诗薮》、王夫之《姜斋诗话》、王士《带经堂诗话》、袁枚《随园诗话》、赵翼《瓯北诗话》、潘德舆《养一斋诗话》、林昌彝《射鹰楼诗话》、梁启超《饮冰室诗话》等,继续谱写着诗话的新篇。这还不够,在李渔手上,诞生了《李笠翁曲话》;在陈廷焯、况周颐、王国维手上,分别写出了《白雨斋词话》《蕙风词话》和《人间词话》。中华诗论、曲论与词论,众多佳作等待着您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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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邓高峰 责任编辑:刘巍) 【回到顶部】 【返回上页】 【关闭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