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塔位于开封南郊,禹王台之西,是开封现存历史上最悠久的一座佛塔。其所在地,原有一座自然形成的宽阔高台,因附近多居住繁姓,故名繁台。六角型的建筑和丰富多姿的佛像砖雕,国内罕见,多年来一直为考古学者和历史学家所称奇和关注。
公元955年,也即五代后周显德二年,繁台上建寺,落成之日,恰逢后周世宗柴荣诞辰——天清节,寺院便命名为天清寺,作为柴荣的功德院.
公元960年赵匡胤陈桥兵变,登上皇位,建立宋王朝。柴荣的儿子柴宗训被逼迁出皇宫,移居于天清寺内。
北宋时期,京都开封城内寺院众多,其中以相国寺、开宝寺、太平兴国寺、天清寺声望最大,堪称京城四大名寺。宋太祖开宝年间重修天清寺,并在寺内建塔,名“兴慈塔”。因建在寺内,又名“天清寺塔”,俗称“繁塔”。繁塔的修建是由当时官僚倡导,多年募捐筹备才建成的。据塔内碑刻题记载:繁塔开工于开宝七年,竣工于宋太宗淳化元年以后,营建时间约二、三十年左右。
当年慕名而攀繁塔,登高四望的人很多。宋人苏舜钦和江邻几登繁塔诗中说:“我来历初级,穰穰瞰市衢,车马尽蝼蚁,大河乃污渠。……俄思一失足,立见糜体躯。”大意是刚登了几级,在塔上俯瞰繁华的京城,街市上往来的车马小如蝼蛄、蚂蚁,浩荡的汴河像一条污水沟。……万一从塔上掉下来,立即把人摔成肉泥。
宋代著名诗人梅尧臣曾怀着极大的兴趣至繁塔游玩。有意思的是诗人面对高耸入云的巨塔,终因力不从心,未敢登临。他在诗中写道:“二三君少壮,走上浮图巅,何为苦思我,平步犹不前,苟得从而登,两股应已挛,复想下时险,喘吁头目旋,不如且安坐,休用窥云烟。”可见当年繁塔之高,所以开封人们多年来一直流传着:“铁塔高,铁塔高,铁塔只达繁塔腰”的说法。
天清寺经宋代扩建重修后,殿堂宏伟,斋舍齐备,很受北宋政府的重视。据宋史真宗、仁宗、英宗本纪记载,他们常到寺内祈雨祭天,乞佛保佑。北宋京师文臣卿监、武官大将军、命妇郡夫人以上死亡,全是在天清寺和开宝寺击钟示丧。
繁塔之上,风光优美,景色宜人,无论是艳阳三月的郊游踏青,或是五月五日的端午佳节,以及皎月如镜的中秋桂月,人们担酒携食,结伴邀友,饮酒作诗,观赏百戏,品花玩草,烧香拜佛的人络绎不绝。中秋之夜塔灯齐放,“万点明灯彻云霄”的景色更为诱人。尤其是百花争艳、大地复苏的春天,在此“登楼下瞰,尤为殊观”。宋人石曼卿写诗赞曰:“台高地迥出天半,了见皇都十里春。”如此绝妙之景,被人誉为“繁塔春色”,列入汴京八景。以上风俗,并未因寺塔的毁坏而改变,尽管历代集会的规模和内容有所差异,这种风俗一直延续到清朝末年。
九层繁塔在宋末元初可能因雷电的袭击而毁掉了一部分,元人曹伯启在元泰定年间曾在《陪诸公登梁王吹台》诗中写道:“百鸟喧啾塔半摧,荆棘掩映台前路。”从诗中可知,此时繁塔寺已废败荒芜,繁塔也杂草丛生,塔身断裂。
天清寺在元末因兵火而彻底毁坏。
明洪武十七年,即公元1384年,僧胜安在天清寺南前楼废址上改建佛殿,因寺前有国相门,取名国相寺。两年后,在天清殿废址上重行修建,仍定名天清寺。同年,胜安、圆真等僧人在寺西北白云阁废址上重建佛寺,取名白云寺。于是明代在繁台上分为国相、天清、白云三寺。天清住讲僧,白云住禅僧,国相住瑜伽僧。明代永乐、天顺、正德、嘉靖、万历各朝均对寺院和繁塔进行不同程度的修葺。明末水患,三寺皆圯,塔独存。
清初,重修佛寺统题为国相寺,并在繁塔之颠修了一个尖顶。清道光二十一年黄河发大水,殿宇毁坏。从此,名寺败落,佳塔孑立。
繁塔是一座平面六角型的楼阁式佛塔,现存高度为31.67公尺,是我国佛塔从四角型向八角型过渡的类型,也是研究佛塔建筑发展、演变的实物资料。
现存的繁塔是由基座、外壁和清代修葺的六级尖峰组成。基层塔身筑有极高的封护墙,加大了塔基,增强了抗压力。基层南北各辟圆券,皆能出入而不相通。由南门入塔心室,室为六角型,原供佛像,顶部以小砖叠涩砌成藻井;由北门入,内设石砌蹬道,绕内壁盘旋而升,可至第三层。其第二层须由蹬道转出塔外,沿外壁而入。
塔外壁每层均出砖砌斗拱,五铺作偷心造,又以卧砖四层砌成阑额,凸出墙面少许,上承栌斗。第二跳直接承托砖檐,上无复瓦。二、三层斗拱做法一样,第二跳直接承托平座。
塔身南北面一至三层开圆券门,二层东南、西南各开长方形门;东北、西北各有一圆券洞穴,穴内满壁镶嵌佛像砖;三层东南开长方形门。同一塔中设计出圆券与直梁两种类型的门,在国内佛塔造型上是颇为罕见的。
宋人陈与义游天清寺塔诗中有“半天拍栏杆,惊倒地下人”之句。据此推测,繁塔当年设计的外檐可能是砖木混合结构,通道四周设有木制栏杆的回廊,可供游人凭栏绕塔,登高瞭望。《佛祖统纪》这样记载:“宋大中祥符六年(1013)五月,京师天清寺兴慈塔上,有舍利见相轮上。”可见当初繁塔顶部安装有宝相轮。
往事越千年,繁塔虽然经受了雷电、水患、地震和人为的严重破坏,只存三层,但仍不失名塔雄姿,他那宏伟壮观的造型,千余年来深受人们的赞赏。
繁塔的内外壁镶满了近七千余块的佛像砖,多为模制,一砖一佛,趺坐其中,大小约一市尺见方。宋代佛像,在性格心理的刻画上,艺术家赋予他们丰富的思想感情,使人们观赏时觉得亲切而生动。佛像所穿袈裟线条流畅,在面部和手脚的刻划上表现为丰满、细致、圆润。
端坐在单莲座或束腰莲座上的佛像,表情慈祥、庄严,好象在亲切的倾听着人们的祈求。骑青狮的文殊与骑白象的普贤二菩萨,头戴宝冠,表情温和坦然,给人一种无所畏惧之感。观音菩萨或六臂或十二臂,袒胸露臂,身段秀丽,气度娴雅,表现了女性的善美和尊严。玄奘负经求法像,表现了宗教信徒不辞辛劳,求佛心切的刻苦精神。
综观整个内外壁佛像造型,技艺堪称卓绝娴熟。菩萨宝冠上的化佛造型虽小如瓜子,但也眉发毕现,细致入微,充分显示了宋代艺术家雕刻模制的高超技艺。
从现今残存在佛龛中的色迹来看,当初整个外壁的佛像都是着彩描绘的,色泽鲜艳,容光诱人。
繁塔内外壁有一部分佛砖是明代修葺时增补的。宋代佛龛的底部扁平,明代仿制的佛砖龛底呈半圆形。明代缺乏宋代佛像那种精妙生动、神采焕发的情致,显得有些板滞。绝大部分明砖还模有“周府吴”三字阴文模记。
现存许多佛像砖上还残留墨迹题记,上写佛名,落款为捐施人姓名,似为宋人题记。繁塔丰富多采的佛造像,对研究中原佛教艺术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一九八三年在修复繁塔的过程中发现在二层塔心室的前壁上整齐地排列着栩栩如生的伎乐砖,这是建国以来继前蜀王建墓石椁浮雕二十方伎乐之后的又一重大发现。此一组伎乐砖,不仅在艺术上表现了极高的模制雕刻水平和完美的现实主义作风,而且是一组目前考古所见阵容完整、乐器种类齐全的宋代佛教寺庙乐队。它为我国研究唐宋乐器的演变发展提供了珍贵的直观形象,也为考证宋代寺庙音乐、乐队的组合编制、乐器的使用方法提供了重要材料。
这二十个伎乐人全为结跏趺座莲座之上,蓄发,发髻梳成麻花状藏于冠内,圆形脸盘,长弯翠眉,凤目微张,樱桃小口,颈下刻有三道,给人和善慈祥的感觉,这是标准的宋代菩萨僧形象,与唐代面部流有小髯的善男子菩萨形象不同。他们均头戴宝冠,冠中正面做出佛龛,龛中端坐阿弥陀佛。双耳戴有圆形耳轮颈下项饰为多串璎珞,肩饰以云形帔巾,左右两臂的衣袖做成二十五金刚结的臂钏,腕部带有腕钏,腰束锦带,下穿锦裙,赤足。再看繁塔上的其他佛像造型,如十二臂观音、降龙、伏虎罗汉等来分析,繁塔属于佛教中的密宗教派(即真言宗),那么就可以说,这组乐队的伎乐人是由密宗系统的菩萨僧组成。
繁塔内现存碑刻约二百余方,以宋代为主,这些内容丰富的碑刻不仅是研究繁塔历史的珍贵史料,而且是书法艺术的佳品。在这众多的碑刻艺术中,尤以宋代书法家赵安仁书写的楷书最佳。
赵安仁,字乐道,是洛阳人,性直纯正,书法以楷隶见长。他曾在国子监书刻《五经正义》,倍受太宗赏识。现塔内南洞第一层东西两壁镶嵌刻经六方,东为《金刚般若波罗密经》,西为《十善业道经要略》。第二层南洞东西壁亦各嵌经六方,为《大方广圆觉修多罗了义经》全文。三经书法均出安仁之手,字体方正庄重,笔划浑厚有力。后人评价他的书法兼有欧、柳两家之长。
三经刻石四周雕刻有莲瓣形花纹图案,技法精妙,线条顿挫转折,劲利自然,毫无雕迹凿痕,如同模制一般,表现了宋代劳动人民极高的雕刻技巧。
第二层北洞内嵌有宋代平海军节度使特进检校太师陈洪进捐银五百两的撰记。文中有“窃以繁台真境,大国名兰,六洞灵仙,曾留胜迹,九层宝塔,近立崇基”等语,虽楷书不及安仁,但也形体端严,笔划俊丽,是研究繁塔历史的珍贵资料。
繁塔蹬道上每块阶石都有捐施人的题记,留下了捐施人姓名、职衔、捐施物品以及祈求目的等,笔迹亦秀丽可观。
繁塔以悠久的历史,优美绝伦的佛像砖雕和碑刻艺术而闻名。经过修复后的繁塔将以新的风姿来迎接国内外的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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