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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瓦,百姓千年的庇护——记“瓦匝子”制作传统工艺传承人赵广彦
http://www.hnta.cn 添加时间:2017/5/20 9:14:13 来源:河南省旅游局信息中心 点击次数:
    瓦,作为昔日遮风挡雨的最坚固的材料,早在西周已经在中国出现,在秦汉成为一个成熟而独立的行业,“秦砖汉瓦”给人们留下那么古朴,那么深厚,那么庄重的记忆。
看似普通而寻常的瓦却是普通百姓梦寐的渴求,瓦,是财富和权势的象征。唐代是中国历史上最兴盛的时代,“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可怜诗圣杜甫屋上无瓦,使他“床头屋漏”而“庐破受冻”,“三重茅”何如一重瓦!宋代-——中国最富裕的时代,可是百姓依然“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
    瓦,为人们遮挡着盛夏的燥热和寒冬的阴冷,遮挡着狂风骤雨,冰雪寒霜;瓦,高居于屋顶,是家的象征;瓦,寄托着人们对富足,安宁,和谐,温馨的追求;瓦,不仅仅是烧制的陶土,更蕴藏着丰富的精神内涵,蕴含着人们对家的深厚情感。
    瓦,在在两千多年的苍桑历程中,为了适应各种需要和用途,变化出各种式样,有朴素的陶瓦,光鲜的琉璃瓦;有平瓦,小青瓦,筒瓦,板瓦,沟头瓦,滴水瓦等等,而我们百姓最常用的就是小青瓦。就在三十多年前,无论城乡,你一眼望去都是小青瓦屋,而现在曾经的青砖绿瓦都变成钢筋水泥,仅存的几所瓦屋也椽断瓦落摇摇欲坍,同时,你再也找不到一座做瓦的作坊,你再也找不到一座正在被冒烟的瓦窑,甚至,在数年之后你再也找不到一个会做瓦的瓦工,更找不到一个会制作做瓦工具的匠人。瓦,庇护了人类两千多年,转瞬之间就要在我们的记忆力消失了,我们的心中割舍不掉那份淡淡的依恋。
    或许,你曾经住过冬暖夏凉的瓦屋,或许,你见过坍塌的瓦窑和瓦棚,甚至你曾经见过做瓦用的转轮、匝子、水拍,但,你一定不知道最重要的工具“瓦匝子”是怎么做出来的,你更不知道“瓦匝子”竟然是我们禹州的独门绝技。
    在六七十年代,禹县甚至全河南的“瓦匝子”都出自一人之手,这个人就是我们禹州小吕乡柳树堂村的赵广彦。
做瓦匝子是赵广彦的传世绝活儿。早在清朝中期赵广彦老先生的祖上就做瓦匝子,那时普通百姓家还都是土坯草房,只有地主士绅家才盖得起瓦房。瓦,虽然是泥土烧制,但做瓦却是一种精细的劳动,他对土质,工序,工具都有很高的要求,做瓦还需要作坊瓦窑这些“宏大”的硬件,更重要的是要用煤——这种极其珍贵的燃料。瓦,高居富家屋顶,不进百姓家门,所以,做瓦的核心工具“瓦匝子”的制作更是精细绝活,绝不外传。
    这门养家糊口的手艺传至赵广彦已历八代,不仅只传丁男,而且代代单传。赵广彦小时候就给父亲打下手,二十多岁开始单独制作,兄弟四人只有他掌握了这个独门绝艺,而正是这门“饿不着”的手艺使全家度过了六七十年代最难捱的时光。
    瓦匝子制作非常精细,而且只能用材质细密而柔韧的楸木,要把硕大的木材锯成厚度只有0.8公分的木条,而且要有一定比例的稍度,稍一偏差,哪怕是偏差两毫米木条都要报废,而每一个瓦匝子就需要八十多根木条,这些木条都钻孔,用棕和麻捻成的细绳穿起来,再用小竹签把楸木条上的孔楔死。瓦匝子最大的技巧是木条上钻眼,每根木条钻四个穿绳子的小孔,四个孔的角度各不相同,任何一点点失误都会影响匝子的使用,甚至做出的瓦扭曲变形成为废品。他曾经在八十年代教过几个徒弟,不但有禹县的,还有登封,襄县,长葛等地的,虽然他们都能   比葫芦画瓢地做出瓦匝子,外观上甚至更加精细,但大都是中看不中用,赵老先生说:无论我怎么教都不行,有些东西说不出来,靠的是多年的经验和悟性。
    赵广彦先生做的瓦匝子不仅河南各地使用,而且安徽,山西,河北,湖北,山东,陕西等等省份,甚至远在南疆的云南广西都千里迢迢地来禹县找到柳树堂买瓦匝子,而柳树堂村“近水楼台先得月”,守着赵广彦就不愁没饭吃,村里建起许多瓦棚瓦窑,几乎家家户户都做瓦,甚至有几乎村民做起了与小青瓦配套使用的筒瓦和滴水瓦,更有个别村民做瓦房屋脊装饰用的海马飞鱼龙头凤首等泥塑禽兽,在柳树堂村的带动下,禹县乡村的角角落落都建起了瓦窑,禹县的瓦销往河南各个地区,又带动农民大量购买四轮拖拉机搞运输,可以这样说,在七八十年代,赵广彦做的瓦匝子在某种程度上曾经带动了一方经济。
    白驹过隙,时光飞逝,转瞬之间曾经遍布大江南北的瓦屋都已破败颓废。瓦,曾经为人们撑起了千年的庇护,瓦,承载着人们千年的追求,瓦,寄予着人们对家的睦融温馨的渴望,小青瓦,这个黄土文明的符号即将悄然而逝,如今,我们在享受着钢筋水泥的坚固的同时,是否对土坯瓦屋怀有更淳朴更深厚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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