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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吼科班桃李满园
http://www.hnta.cn 2010-5-13 来源:大河报 点击:

 

 狮吼儿童剧团第一期学生资料照片 

 樊粹庭弟子、狮吼剧团演员近照,从左至右,依次为萧淑凤、萧淑琴、潘雪芬。

    1942年10月,狮吼剧团台柱子陈素真离团而去,剧团营业状况一落千丈。一个多月后,剧团又发生“地震”,赵义庭、许树云、田岫玲三大主演各拉一些人,自己另组班子。这一突变,是樊粹庭始料不及的。
    戏停了,剧团散了,樊粹庭十分难过。豫剧大师常香玉曾著文道:“一无演员,二无剧团,对樊粹庭来说,真算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后来他对我谈到这种情景时说:‘1942年那一关,差一点要了我的命。’我想他的话是真的。因为一个在艺术上有事业心的人,总是把艺术追求和自己生命捆在一起的。” 
     之后,樊粹庭又回河南邀角未果。天寒地冻中返回西安,冻伤了牙根,几年后全坏掉了。回到冷清的剧团,常警惕(狮吼剧团名小生,后成导演,嫁给了樊粹庭)和干杂务的赵永昌等着他。赵永昌递给他两封河南来信,一封是老父亲的,一封是他的好朋友郭斌亭的。老父亲在信中道:“你上学时就不务正业,后来又受人迷惑,以至掉进泥坑荒唐多年,现在弄到这个地步,望你回头是岸,做个浪子回头金不换……”郭斌亭信中讲道:“粹弟,多年搞戏,今陈已去,你不是没本事的人,你还是快回来吃我的小锅炖牛肉吧。” 
     绝境之中,樊粹庭内心不是没挣扎,但未竟的戏剧事业更吸引他。他与易俗社和夏声剧院交往密切,两剧社都有学生班,演得很受欢迎。很可能是受此启发,他决定“去北关河南籍难民窟里招学生,招个狮吼剧团儿童班”。
    2010年4月13日,记者抵西安时正下雪。在樊先生之子樊琦家中,我看到一批狮吼剧团儿童班的老照片,其中有一张,樊先生着长衫戴礼帽,张开双臂,尽力把七八个光头着破旧棉袄棉裤的男孩子揽在怀里,师徒冲着镜头,笑容灿烂。 
     在“西安从未有过的寒冷春天”里,我久久凝视着这张温暖的照片,顿感寒意消失。樊先生就是这样,在“差一点要了他的命”的重创下,在1942年严冬的西安,以他博大的爱,把难童带回家来,从头开始,从头再来。
    “枵腹”课徒爱徒如子
    1942年严冬,狮吼剧团的毛松山打着小黄旗,去北关河南籍难民窟招生,可做父母的却不愿送孩子来,一是认为学戏是“下九流”,二是怕孩子练功受罪。毛松山又跑到拾破烂捡煤核的废墟上,有孩子问:“学戏管吃饱不?”毛松山连声说:“管吃饱,管吃饱!”这样才招了二十多个八九岁的小孩。有王敬仙、董有道、孙鸿翔、孙建章、花含蕊、关灵凤、关山峰、曲玉林、崔喜学、宋解英、任广立、张全林、乔金兰等人,这其中,出了一批名角。之后,剧团又分批多次招生。 
     剧团没钱,全部搬到北关难民窟一带,二马路北边废旧破烂的戏院东侧,有几间草房,剧团就落在这儿了。草房每间有八九平方米,还有个12平方米的长条形小院。 
     生活极艰苦,学生们在破草房里铺麦秸打地铺,进门脱鞋,鞋当枕头。樊粹庭住的草房有张木板床,一下雨屋里到处漏,他把油布搭在床上,钻到床下麦秸堆上写剧本。
    毛松山招人时许下“管吃饱”的愿,一开始也难兑现,每天两顿小米稀饭,一碗飘葱花的盐水汤。樊粹庭和大家吃一样的饭,只是多碟辣椒酱。请不起“外教”,给学生教戏练功的有张全德、毛松山、张敬盟和常警惕,常警惕还管女生生活。张敬盟年龄很小,人称“小老师”。
    樊先生很爱护贫苦学生。冬天,学生生了冻疮,他让赵永昌买来冻疮药,还给学生烫脚,用布袜子保暖。石兆明得了鼻炎,他找到名医张乃华给医好了。赵国瑞患了肺炎,高烧一个月不退,剧团用五场戏的全部收入,从黑市买来昂贵药品医治。著名演员关灵凤曾著文回忆这段生活:“一次深夜,雨下得太大,到处漏,全团都睡不成觉。天上电闪雷鸣,女生吓得嗷嗷叫。樊老师召集大家到一个墙角里,互相挤着,又壮胆又暖和。他给我们讲故事,讲到大家都睡着了。我们几个冻醒了,一抬头,只见老师靠着墙,坐在那儿冥想。他在想什么?我们那时什么也不懂,叫他几声,他笑了笑说:‘睡吧!睡吧!’我们又朦胧睡去了。我一生也忘不了那个雷鸣电闪的深夜,忘不了那倚墙冥想的樊老师形象。” 
     樊粹庭在《自传》中写道:“我将所有东西全部变卖干净,床上只剩一个毯子,天阴下雨大家会整天枵腹,医药用品更谈不上了,衣服破烂,形同乞丐,在我一生中是最艰苦的一个阶段……”
    这一时期,樊粹庭一边加紧培养学生,一边组织剧团演员演出,挣钱养活和培养小班学生。其中常警惕和崔兰田曾合作演戏两年。 
     最困难时,樊粹庭的好友,名画家赵望云(现中国音乐家协会主席赵季平之父)曾卖画帮助他。赵季平的大哥赵震宵(西安音乐学院特聘教授)还曾被送到狮吼剧团科班锻炼。

作者:盛夏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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