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都开封城东南,有一座千古名园禹王台。禹王台建置历史悠久,自春秋时期晋国盲人乐师师旷在台上吹奏乐曲得名“吹台”后,历代屡有兴废,台也屡有变更。三贤祠是明正德十二年(公元1517年)为纪念唐代著名诗人李白、杜甫、高适而修建的,是禹王台中的一颗明珠。
高适(706---765年),字达夫,渤海(今河北)人。20岁至长安求仕不遇,后来在燕、赵、梁、宋一带漫游。他以边塞诗著称,其《燕歌行》以错综交织的笔法,把荒无人烟的自然环境、如火如荼的战争气氛、士兵在战争中复杂变化的心态融合在一起,雄厚悲壮,堪称唐代边塞诗中的现实主义杰作。唐天宝三年(公元744年)李白和杜甫先后来到汴州时,高适正值“兔苑为农岁不登,雁池垂钓心良苦”,在开封一带流浪。杜甫(712---770年)祖籍襄阳,葬于巩县(今河南巩义市)。35岁到长安求仕,生活10年,很不得志。后来做过肃宗的左拾遗。唐天宝三年四月,他从山东漫游后在洛阳与李白相识。由于两人生活在盛唐时代,同受当时的时代精神和社会时尚的熏陶,在思想、性格、理想、报复等方面都有许多相同之处,所以一见倾心,结为知己。
开汴州前,杜甫写了一首五言《赠李白》,诗末曰:“亦有梁宋游,相期拾瑶草”,约好汴州再见。李白在洛阳与杜甫分手后,同年5月便到了汴州,而杜甫是秋季才到达的,其时高适也在此间浪游。开封在北周时期公元576年由“梁州”改为“汴州”,三位诗人在此相聚时,汴州当时处于又一次繁荣与发展时期。《新唐书》卷二0一《杜甫传》载“甫少与李白齐名,时号李杜,尝从白及高适过汴州,酒酣古吹台,慷慨怀古,人莫测也”。李白、杜甫、高适都有宏大的政治报复,而在此时又都不得志:李白刚被排挤出长安,杜甫不久前刚经历第一次考试失败,高适是一个浪荡江湖的布衣,政治上尚未发迹。
三人在汴州相聚,一道寻访古迹,感慨时事,饮酒赋诗,留下了千古佳话。
在汴州,李白、杜甫、高适看到战国时期著名的“四公子”之一信陵君的坟墓已被梨做耕田,西汉时期宠爱文人雅士的梁孝王的歌台舞榭早已踪迹皆无,当时出入梁孝王门的著名文士枚乘和司马相如也已作古,不禁感慨万千,便在那高高的吹台上,留下了他们缅怀师旷的泪痕。
在汴州的这一段生活经历,成为三位诗人终生的纪念。直到晚年,杜甫还在他的《遣怀》诗中这样写道:“忆与李高辈,论交入酒垆。两公壮藻思,得我色敷腴。气酣登吹台,怀古时平芜。芒砀亡一去,雁骛空相呼”。当时李白高适已相继去世,想到此,他又凄然挥泪写道:“乘黄已去矣,凡马徒区区。不复见颜鲍,系州窝荆芜。临餐吐更食,常恐违抚孤”。把李白、高适比做“乘黄”(骏马),比做南朝诗人颜延之和鲍照,念自己已年迈体衰,已无力照顾两位老友的“遗孤”,因而深感不安。杜甫在诗中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对李白和高适的深情厚谊,可见汴州一聚对他们的人生产生重大影响。
1997年,禹王台公园依据史书记载,在禹王大殿后新建三贤展馆,“三贤相聚”、“吹台赋诗”、“千金买壁”、“借诗述怀”、“十载客梁园”等五组塑像,将人们又带回当年的情景中。那脍炙人口的《遣怀》、《古大梁行》和《梁园吟》,已成为古都开封不朽的历史文化遗产。
在三贤祠中有一组“千金买壁”的塑像。一位年轻貌美、气质高雅的白衣女子云髻高耸,正在和一位僧人模样的长者交涉什么,旁边站着她的丫鬟。
这组塑像讲述了一个古老而浪漫的爱情故事:李白、杜甫、高适在汴州相聚后,整日吊古伤今、饮酒赋诗。有一天,三位诗人一起登上古吹台,进入刚刚修缮一新的厢房中,开怀畅饮,说古论今。这时,忽听窗外传来一阵如梦如幻的琴声,三人疑是师旷再生,不禁心头袭上无限感慨。似醉非醉之间,大家请李白即兴赋诗一首。杜甫亲自磨墨,高适将笔盒捧来。李白双眸一亮,胸中顿起狂澜,挥笔在粉墙上写下了千古名作《梁园吟》:“昔人豪贵信陵君,今人耕作信陵坟。荒城虚照碧山月,古木尽入苍梧云。梁王宫阙今安在,枚马先归不相待。舞影歌声散绿池,空余汴水东流海……”
杜甫和高适吟诵再三,连连称道,伴着悠扬的琴声也分别写下《遣怀》和《古大梁行》两首诗作。
三位诗人走后,一位姑娘带着丫鬟来到这里,她凝视着粉墙上的诗句,不觉赞叹道:“真乃聚山川之灵秀,融天地之神韵!”她吟诵了一便又一便,如痴如醉,连僧人进房都未能察觉。当僧人对黑糊糊的墙壁心生怨气,举布欲擦时,被这位姑娘拦住。为了保留墙上的诗句,她吩咐身边的丫鬟取出千两银子,买下此壁。而这位一掷千金的姑娘,就是汴州有名的嚓才女宋氏,她的父亲(一说是祖父)宗楚客,在武后、中宗曾三次做过宰相,后来因依附韦后,为玄宗所杀。
在这期间,李白的夫人许氏已经过世,许氏留下的女儿平阳和儿子伯禽住在东鲁。当李白听说“千金买壁”的故事后,深受感动,便遣杜甫、高适做媒,与宋氏结为美好姻缘。宋氏成了李白第四位夫人。据郭沫若先生考证,李白“在梁园也有家,往来于此,累十年之久”。
与宋氏在汴州的十年生活中,李白依旧四处漫游,其流传千古的大量诗歌,就是在这期间创作的。天宝四年(公元745年),他再游吴越,名作《梦游天姥吟留别》即作于这次南游之前。
在汴州与宋氏相濡以沫的生活十分窘困,“归来无产业,生事如飘逢”,但李白同时又很自信,“才力犹可倚,不惭世上英”。在这期间,随着政治的日益黑暗,他揭露现实的作品也越来越多,反抗精神也越来越强烈。
天宝十四年(公元755年),安史之乱爆发了。当安禄山在范阳发兵时,李白正在汴州。由于战火迅速蔓延到黄河南北,汴州随之沦陷。李白带着夫人宗氏与宗氏的弟弟宗昂等家眷,到江南避难,结束了“一朝去京国,十载客梁园”的生活。
在古城开封,说到三贤伺,人们都会为它的辉煌历史而激动不已,都会为我国三颗诗坛巨星曾光照过这块土地而自豪,都会为你讲述李白、杜甫、高适当年散落在大街小巷的一些逸闻趣事。三贤伺作为古代历史文化中的一颗明珠,至今仍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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