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青石棋盘 (本版图片均摄于洛阳围棋博物馆)

汉代石头围棋子　　

汉代彩石围棋子

    20世纪末，有个德国人来到洛阳，找到双元棋业的掌门人王潼铃，要订一批棋具，大家很快敲定了合作细节。王潼铃顺口谈起了围棋的起源：“围棋是中国国粹，源远流长……”
    那个德国人神情茫然：“围棋不是起源于日本吗?”
    那些年，日本棋院奋力在欧洲开疆拓土，许多欧洲人便以为围棋起源于日本。
    王潼铃深受刺激，下定决心追本溯源，为中国围棋正名。
    多年后，在她创办的洛阳围棋博物馆里，该馆企划经理韩光指着一件件“证物”侃侃而谈：“这是先秦典籍中有关围棋记载的图片，这是汉代青石棋盘，这是北齐黄釉陶围棋罐……”
    即便从汉代算起，中国围棋距今也有2000多年历史，而日本列岛上在公元4世纪以后才出现国家，“日本”一词至公元7世纪末才在中国出现。文物不言，其意自明。
    尧造围棋教育儿子
    若按先秦典籍《世本·作篇》中的记载来算，中国围棋已有4000多年历史。
    书中是这么说的：“尧造围棋，丹朱善之。”尧是上古时期三皇五帝中的五帝之一，丹朱是尧的儿子。
    相传，丹朱生性顽劣，脾气暴躁，老跟父亲对着干。尧为了治他，就用石子在地上摆了个棋局，跟他打赌：“你要能下赢我，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管你。”
    儿子下不赢老子，不服，专心钻研棋局，研究着研究着，戾气全消，性子磨平了不少——下棋可修身养性添智慧，尧的目的达到了。
    这个传说流传很广，晋代张华在《博物志》中亦附和道：“尧造围棋，以教子丹朱。或云舜以子商均愚，故作围棋以教之。”
    也有人对此表示怀疑。唐代的皮日休赞同“战争起源说”：“则弈之始作，必起自战国，有害诈争伪之道，当纵横者流之作矣。”皮日休觉得，下棋如用兵打仗，充满权谋诡诈，围棋应该起源于战国时期。此前，汉代的马融也有类似推断。洛阳是东周王城。东周分为春秋、战国两个时期。其实，早在春秋时期，围棋便已流行。《左传》里有“弈者举棋不定”之说，可见围棋起源早于战国时期，皮日休说得不对。
    围棋起源或与河图洛书有关
    要让咱的“洛阳老乡”唐玄奘来说，围棋应该起源于八卦，跟河图洛书有关。河出图，洛出书，乃中华文明的肇始。
    传说，上古时期，龙马背负“河图”，跃出黄河;神龟背负“洛书”，浮出洛水。伏羲氏据此画成八卦，先民们又据此创作出了包罗万象、博大精深的哲学著作《易经》。
    玄奘是大唐高僧，生于河图洛书的故乡，对围棋颇有研究。有人向他请教围棋的寓意，他说：“围棋象征天地，棋盘代表宇宙。天体由360个部分组成，而棋盘纵19道、横19道，共361目——多出的一目是天元，意为太极，乃宇宙的本体。棋盘的4个角象征春夏秋冬，白子和黑子表示白天和黑夜。”
    玄奘的这段解释，涉及八卦、天文，显然与《易经》有关。南宋理学家陆象山也赞成围棋“此河图数也”。近现代围棋大师吴清源的看法更直接，他认为围棋最初并不是一种争胜负的游戏，而是占卦工具，用黑白二子推测阴阳变化。
    吃饱了没事才下棋
    秦汉以前，人们对下棋的态度值得玩味。孔圣人不支持，也不反对：“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不有博弈者乎?为之，犹贤乎已。”大意是说，吃饱了饭闲着没事干，不如下盘棋打发时间。虽说下棋不是什么正经事，但比无所事事当“饭桶”好一些。
    孟子则明确反对下棋：“博弈好饮酒，不顾父母之养!”下棋、喝酒，纯粹是活着浪费粮食，对不起父母的养育之恩，不孝!
    这两位先贤的意见，要结合当时的社会现实来分析：东周时期，战乱频仍，生产力低下，人们每天攒着劲儿从土里刨食，都不一定能填饱肚子，下棋不干活，不是混吃等死吗?
    你去下棋，谁种地?既然先贤不赞同，那围棋又是怎么流行起来的呢?请看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