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献帝刘协 (资料图片)
连环画《董卓进京》 (资料图片)
东汉时期的外戚,在中国历史舞台上极为活跃。他们多为功臣之后,又是皇帝倚重的“后妃之家”,权势很大。也正因此,有人居安思危,有人飞扬跋扈,在洛阳城上演了一幕幕生动的悲喜剧。
谋诛宦官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公元189年是多事之秋,一想到大将军何进之死,我的耳边便回响起电视剧《三国演义》主题曲的旋律。
何进是不是英雄?也许算不上。他优柔寡断,以至于断送了自己的性命,东汉王朝也随之名存实亡。接下来,各路豪杰将纷纷登场,拉开三分天下的序幕。
如果何进不死,历史会不会被改写?我常这样想。毕竟,一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死在宦官手上是个意外,而若非袁绍在背后煽风点火,这意外本来可以避免。
袁绍出身名门望族,时任司隶校尉,是何进最信任的幕僚。
桓、灵二帝宠信宦官,打击士人,曾酿成两次“党锢之祸”。袁绍作为士族代表,一向敌视宦官,与中常侍张让、赵忠等关系不睦。因此,汉灵帝死后,他建议何进铲除宦官,将他们杀得一个不留,以绝后患。
看何进犹豫,袁绍说:“以前窦武想诛杀宦官,因机密泄露没有成功。现在将军您身居高位,将士们都愿意为您效命,这是天赐良机,您应一举为天下除害。”
何进本是南阳屠户,靠妹妹才发迹,而袁绍家族门第显赫,有“四世三公”之誉。因此,何进对袁绍的建议很认同,去找妹妹何太后商议。
何太后不同意杀宦官。她说:“汉家宦官制度一直存在,不可轻废。且先帝刚死,我怎能就杀尽宦官?!”何苗也说:“不要忘了,我们是靠宦官才走到今天的,应该和他们搞好关系才是。”
宦官们贿赂何进的继母舞阳君,到她那里哭诉,说大将军为了擅权,专杀何太后的亲信。这话正好击中舞阳君的要害!要知道,何太后和何苗是她亲生的,何进本来就是“外人”。她听信宦官,对何进加倍提防。
如此一来,何进的处境就很不妙,袁绍却不肯收手,要把何进继续往火坑里推。
何进被杀
袁绍一门心思想的,是借何进的力量除掉宦官。何进呢?本来没啥根基,辅政时间又不长,对宦官还是很忌惮的。
再说了,何家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何太后才是临朝执政的人,如果她不同意,何进也不敢轻举妄动,除非彻底撕破脸。
何进不愿冒险,想用和平手段解决问题。袁绍见状,又给他出了一个馊主意,就是召外地豪强进京,逼迫何太后同意杀宦官。
主簿陈琳一听就觉得不对,劝何进说:“大将军总揽朝政,手握重兵,若决心除掉宦官,兵力足够用了,何必再从外地引兵入京?那样反会生乱。”
典军校尉曹操本是袁绍密友,听了也笑着说:“宦官一直存在,别给他们太大权力就行,想杀完是不可能的。如今既然要治罪,只杀主犯算了,那是一个狱吏就能搞定的事,何至于到外地搬兵!”
这两位都是明白人,可惜何进只对袁绍言听计从。不过这招数也真管用,何太后忙给宦官们放假,让他们回家避风头。何进觉得这样就可以了,袁绍却不甘心。他以何进的名义通知各州郡,将宦官的亲属逮捕下狱,并写信召西凉军阀董卓带兵进京。
不得不说,袁绍挖了一个大坑,直接“埋葬”了大将军何进,也间接“埋葬”了东汉王朝。
宦官们走投无路,只得又回宫找何太后。张让的儿媳是何太后的妹妹,张让哭着对儿媳说:“老臣舍不得离开太后和皇上,只要能再进宫服侍一天,也就死而无憾了。”何太后很感动,觉得宦官才是最可靠的人。
公元189年八月的一天,在袁绍的建议下,何进最后一次到长乐宫,请何太后下诏铲除宦官。张让等人忍无可忍,将何进包围在嘉德殿前,骂他忘恩负义,然后挥剑斩下何进的头。
袁绍得知何进已死,借机带兵入宫诛杀宦官,共杀了2000余人。
董卓进京
再说董卓。他本是袁绍的门生,“粗猛有谋”。得到召自己进京的书信后,他大喜过望,立即率兵启程。何进知道后觉得不妥,派种劭(shào)前往渑池,想阻止董卓进洛阳。董卓不听,直到洛阳城外才驻扎下来。
此时何进已死,宫中一片混乱。张让对何太后说有人谋反,请太后和皇上到北宫暂避。当时刘协已被改封为陈留王,和汉少帝刘辩在一起。
天色将晚,张让觉得不宜久困北宫,便带着何太后和刘辩、刘协等出了谷门,步行向北逃去,入夜抵达黄河岸边小平津时,一行人被尚书卢植和河南中部掾(yuàn)闵贡追上。卢植将何太后救回,闵贡斥责张让等人祸国乱政。张让自知死期已至,叩别少帝,投河自尽。
闵贡带着刘辩和刘协准备返回皇宫,董卓得知消息后,率军和大臣们一起在北芒阪(今邙山)下迎接。汉少帝刘辩见到董卓,吓得战战兢兢,倒是一旁的陈留王刘协不卑不亢,董卓遂有了改立刘协为帝的念头。
回宫之后,董卓便逼何太后下诏,废汉少帝刘辩为弘农王,同时立9岁的陈留王刘协为帝,即汉献帝。何太后被迫还政,移居永安宫,董卓很快派人将她毒杀。数月后,弘农王刘辩也被毒死,时年15岁。
至于何苗,因为一向替宦官说话,袁绍怀疑他是杀害何进的幕后凶手,在诛杀宦官时顺手也将他杀了。董卓又将其棺材挖出,碎尸解恨。算起来,南阳何氏从登上权力巅峰到彻底败落,不过数月时间。
这是东汉外戚与宦官的终极对决,结果两者同归于尽,让远道而来的董卓捡了个大便宜。袁绍无力回天,又跟董卓不对脾气,只好逃出洛阳,组织联军与董卓对抗。
同样出逃的还有曹操,后人画了他刺杀董卓的连环画,虽然他并没有那样做。倒是30年后,他的儿子曹丕取代汉献帝,在洛阳建立了曹魏政权。
东汉灭亡了,洛阳被焚,天下三分。而这一切,到底能不能怪何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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