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的诗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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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卷之作:《沧浪诗话》
南宋理宗年间,诞生了宋代诗话史上一部最具理论性、对后世诗歌创作和诗学理论影响最大的诗话名著,让群星灿烂的宋代诗话更加璀璨夺目。它就是严羽的《沧浪诗话》。
严羽(生卒年不详),字仪卿,又字丹丘,号沧浪逋客,福建邵武人,有诗作《沧浪集》。他的一生或隐居或出游,不应举入仕,清高自许。时学者黄公绍称赞他“粹温中有奇气,尝问学于克堂包公(指包扬,号克堂——笔者注)。为诗宗盛唐,自风骚而下,讲究精到”。诗人戴复古也有诗赞曰:“羽也天姿高,不肯事科举。风雅与骚些,历历在肺腑。持论伤太高,与世或龃龉。长歌激古风,自立一门户。”
《沧浪诗话》是一部诗歌理论和诗歌美学著作,它改变了自欧阳修以来诗话以记述诗人创作逸事为主要内容的做法,代之以严谨的理论体系和独到的诗学主张,既是宋代诗话的理论总结,又启发了后世诗学的发展。全书由诗辨、诗体、诗法、诗评、考证五部分组成。在“诗体”部分,他论述了历代诗歌各种体制的流变和发展;“诗法”部分,他阐述了诗歌创作的具体技巧;“诗评”部分,他点评了历代众多诗人的作品及其风格;“考证”部分,他对一些诗人、诗歌进行了考证和批评。
“诗辨”部分是全书的核心,其“别材”“别趣”“妙悟”等命题,体现了作者高超的艺术灼见。他说:“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因为,他主张“诗者,吟咏情性也”。盛唐诗人之所以能写出好诗,“惟在兴趣,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故其妙处透彻玲珑,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像,言有尽而意无穷”。严羽主张诗歌“当以盛唐为法”,所以提出“别材”“别趣”的观点,并对宋诗“以文字为诗、以议论为诗、以才学为诗”,“尚理而病于意兴”的倾向进行了批评,也由此拉开了关于唐诗与宋诗孰优孰劣、是“尊唐”还是“崇宋”的学术争论,对中国古典诗学的影响可谓甚巨。
那么,“言有尽而意无穷”的好诗从何而来?严羽以禅道喻诗道,提出了“妙悟”说。“妙悟”本是中国禅宗的主张,一种超越寻常、特别颖慧的觉悟,人们通过“妙悟”心解佛法,就能够达到清净空灵的境界。基于作诗“惟在兴趣”的主张,严羽将其引入诗论,在诗话中提出:“大抵禅道惟在妙悟,诗道亦在妙悟”“悟乃为当行,乃为本色。”为此,他在“诗辨”中指出:“学诗者以识为主,入门须正,立志须高”“诗之法有五:曰体制,曰格力,曰气象,曰兴趣,曰音节。诗之品有九:曰高,曰古,曰深,曰远,曰长,曰雄浑,曰飘逸,曰悲壮,曰凄婉。其用工有三:曰起结,曰句法,曰字眼。其大概有二:曰优游不迫,曰沉着痛快。诗之极致有一:曰入神。诗而入神至矣,尽矣,蔑以加矣。”
至于具体如何学诗,严羽要求:“学诗先除五俗:一曰俗体,二曰俗意,三曰俗句,四曰俗字,五曰俗韵。”他提醒:诗歌“有语忌,有语病。语病易除,语忌难除。语病古人亦有之,惟语忌则不可有。须是本色,须是当行”“意贵透彻,不可隔靴搔痒;语贵洒脱,不可拖泥带水”。他交代:“学诗有三节:其初不识好恶,连篇累牍,肆笔而成;既识羞愧,始生畏缩,成之极难;及其透彻,则七纵八横,信手拈来,头头是道矣。”
钱钟书先生在《谈艺录》中这样评价《沧浪诗话》:“沧浪别开生面,如骊珠之先探,等犀角之独觉,在学诗时工夫之外,另拈出成诗后之境界,妙悟而外,尚有神韵。不仅以学诗之事,比诸学禅之事,并以诗成有神,言有尽而味无穷之妙,比于禅理之超绝语言文字。他人不过较诗于禅,沧浪遂欲通禅于诗。”
“独寻青莲宇,行过白沙滩。一径入松雪,数峰生暮寒。山僧喜客至,林阁供人看。吟罢拂衣去,钟声云外残。”(《访益上人兰若》)严羽,这位因《沧浪诗话》而为后人称道的学者,也以诗歌创作实践着自己的诗学主张。
(作者:邓高峰 责任编辑:郭双) 【回到顶部】 【返回上页】 【关闭窗口】